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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美平潭丨作家陳元邦：去平潭，看海觀石

2024-11-03 10:14:36 來源：平潭網作者：陳元邦

去平潭，看海觀石（三章）

一

去平潭看海，看涌起的浪，看浪花的晶瑩。

黎明時分，迎著東方的微明來到龍王頭。我一邊注視著遠方，欣賞晨霞映天、霞映海面的斑斕波光，一邊聽著嘩嘩的海浪聲，感受柔和而有節奏的聲音。夏天時，我喜歡光著腳丫踩在柔軟清涼的沙灘上，涼意直沁心底，身后留下一串串腳印。記得有一次，我看到一位女孩面向大海，在沙灘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心，旁邊寫著一個男孩的名字，女孩朝著大海呼喊：“我愛你。”這一聲吶喊，回蕩海面。還有一次，一對少男少女在沙灘上畫了兩個心，他們架起相機，坐在柔軟的沙灘上自拍，相互依偎，兩顆心交融著。又有一次，我看到一對戀人在拍婚紗照，湛藍的海、蔚藍的天、淡淡的云，看著這甜蜜幸福的情侶，我想起了海枯石爛這個成語。海浪一陣一陣涌向沙灘，如同大海送來的祝福，嘩嘩作響，又如大海獻給他們的戀歌，輕吟著……

我去仙人井看海，去我叫不出名字且人少的地方看海。我站在高處，靜靜地看著臥在海中的礁石和海岸邊的一塊塊巖石。聽著陣陣濤聲，激昂而澎湃，望著濺起的浪花，壯觀而雄渾。這聲音，這氣勢，充滿陽剛之氣，讓我熱血沸騰。

我去錢便澳的碼頭看海，看漁船起錨消失在海的深處，留在船身后的是浪花，浪花帶著希望，一直去向遠方，這船，沐著晨陽，犁開斑斕多彩的海面。黃昏時，我站在碼頭上，看著披著晚霞歸來的漁船從海的深處駛來，在船的后面，還是一道晶瑩的浪花。悠揚的笛聲和著浪花此起彼伏，浪花歡樂，笛聲歡樂。我仿佛聽到了牧童的牧笛聲。此時碼頭變得熱鬧，甚至變得喧囂，船上卸下漁民們遠航歸來的收獲。

碼頭的身后，是漁村。燈火已起，漁村漸漸地沉浸下來，在黑夜里，看不到大海，看不到海礁，看不到浪花，唯有入耳的浪濤聲，我在這聲音中體會大海，我在這聲音中入眠、入夢。

二

去平潭看海，喜歡在黎明時分，站在可以望見太陽升起的地方，望著朝陽從海天中躍出，望著它漸漸升高，望著本是蔚藍的海面被霞光染得斑斕多彩，望著漁船從斑斕的海面犁過，犁出了道道波浪。

喜歡在夕陽落下時去看海，去看太陽是怎么落進海的，看看黃昏時的那片晚霞映照濕潤的海灘，人們沐著晚霞拾著小貝殼、捉著小螃蟹，這番情景，很溫馨。

喜歡去看浩瀚的海，極目放眼，海與遠山。天空中只有鷗鷺潛飛，海面上偶爾只有一兩艘船駛去。很寧靜的意境。

喜歡獨自登上一座山，坐在石頭上，靜靜地俯視海面，近處的岸礁，海中隆起的礁石和島嶼，再遠處，就是山。我坐在這兒，聽著時湍時緩的濤聲，望著時高時低的晶瑩浪花，我在思考，島與山的區別，一座島其實就是一座遺落于海中的山，這山，成了海中的一顆明珠，坐在這里看海，海雖不壯闊，卻體會到海的激昂澎湃。

喜歡在天朗氣清時去看海，去體會天蒼蒼、海茫茫的意境，天高云淡，空濛的海面，可以體會到海的寬廣而博大。

喜歡在煙雨濛濛時看海，海面云霧籠罩，撐著一把傘，獨自行走沙灘，看著浪花拍岸，看著煙雨下歸航的漁船，看著細雨落入海中，這時的海，有些落暮。

去平潭看海，去感受大海的風韻。

三

去平潭，除了看湛藍的海，看一波又一波拍打海岸的浪和撞擊著礁石激起晶瑩的浪花，看滿載而歸的漁船，看漁民在澳口拉網，我還陶醉于平潭的石頭。我望著海讀平潭，我也在石頭中讀平潭，讀著，讀著，我讀出了無海不平潭，無石不平潭的感覺。

很早就聽說，平潭的石頭會唱歌，也聽人贊頌，平潭的石頭厝是個寶。走過平潭許多村落，一座座以石頭為原料蓋起的老厝訴說歲月的往事，在老厝前，聽著游客敲擊石頭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。

老厝，是上蒼對子民的恩賜。祖祖輩輩，生活在島上的漁民以海為生，經受著風沙的襲擾，上了年紀的漁民告訴我，過去的山不長樹，看到的是漫山的石頭。百姓們就地取材，蓋起了這可以抗風遮雨的厝子。看著漫山的石頭，我估摸，平潭的石頭會唱歌，不是人敲出的聲音，而是風吹出來的。

記得我曾經去過政和縣的凋嶺村，村口有一塊巨石，石上書寫著“天聲”二字。我當時不得其意，村民告訴我，這石頭中有一道縫隙，風吹來時，這石頭會發出悅耳的聲音，猶如天籟之音，所以在石頭上刻下了這兩個字。風從海上吹來，漫山的石頭縫隙間有著一條條風道，風在石縫中流動，就如鋼管風琴一般，發出不同的音階。這聲音，和著海濤聲音，時而悠長，時而激奮，獨具韻味。

我站在一處民宿的高處環顧，村畔著海，海依著村，世世代代守望著。這一座座石厝庇護著子民，讓守望成為可能。這一座座石厝，剛毅和敦實，整個村落如一幅版畫，線條如刀刻過，明快而又剛勁。

曾在公路上眺望過山石祼露，曾走進猴研島近距離的看過石，也曾去過至今依舊也喊不出名字的山，在哪里看海，也在哪里看石。平潭的石造就了平潭的景，造就了平潭的美。平潭的石頭與我見到的武夷山丹霞地貌，政和佛子山的火山巖以及其它海邊漁村的石不一樣，它有的如巨大的鵝卵石油光可鑒，有的如方石斷裂，雜亂地疊在海岸邊。不管是鵝卵石還是方塊，都相互依著，托著，有的孤懸崖間，有的側立海岸，看上去，有些心懸。但想想，又覺得有些多慮，這一塊塊石頭，相互依著，猶如抱團，取得了一種平衡。這種平衡，經過歲月的驗證，風雨的考驗。

這里的許多石頭帶著鐵銹的顏色，表皮凹凸，透著巷桑。昨天，我在一座離海不遠的山上見到一塊石頭，表面如蜂窩狀，朋友見到后，問我像不像螃蟹，我仔細看了，確實非常像，一只只螃蟹，相互牽著，形成了一個圖案。我非常的驚奇，不知道它是如何形成的。朋友告訴我，被風沙蝕的，這些石頭，也是在歲月中漸漸風化而成的，有的圓潤，有的棱角分明。

我感受到了歲月的力量，風的力量。風從海上來，我向海上去，平潭，與海相依畔，平潭，沐浴著海風。